小春，哥给你讲讲哥和晓敏姐的故事

84年我带学生去成都军工厂实习。
在成都，我收到了一封信，是我研究生时，在实验室做实验的一个老师寄来的。她说给我介绍一个对象，女孩是她看着长大的，北航毕业，学数学专业的。
我读了信，心里有了一些波澜。因为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异性如何交谈。
等实习完，回北京。我还没有联系给我写信的赵老师。有一天，在我们系楼的前面，遇到了我们教研室的魏老师。我们都骑着自行车。魏老师喊住我说：“李雨春，给你介绍个对象，人大的，学文科的，人长的可秀气了”。
我回答说：“魏老师，我已经有对象了”。可是当时，我连赵老师给我介绍的对象都没有见一面。
魏老师说：“这个女孩可好了，你将来不要后悔哟“
我回答：“谢谢您魏老师，我真的已经有了，不后悔的”。
后来，我到实验室，找到了赵老师。赵老师是河北人，说话有点赵丽蓉的口音。她说她给我约一下，晚上去她家见一面。
是赵老师给我写的信介绍的你小敏姐。
因为我收到赵老师的信，答应了赵老师，所以就不能再答应魏老师了。
见面那天晚上，我穿着军便衣。她穿着灯芯绒的短夹克。后来她对我说，那天晚上我穿的衣服，显得我土极了。
见面那天正好是十一国庆节过了以后，她去天安门看游行去了。就给我讲游行的故事。还说到，那么多人，上厕所是个大问题。长安街北面的街道上，放了许多临时厕所。
我一见她的面，就想起来见过她，是在上俄语课上。我是研究生选修俄语课，她是留校老师，也选了俄语课。我记得，她上课时来迟了，对着大家不好意思的笑一笑，就坐在了第一排。她当时戴的白框眼镜，笑的很甜，所以我印象很深。
我们聊的很开心。聊了一个多小时吧，就分手了。然后，我就几天没有她的消息。那时候，也没有电话和微信。我也不知道她住那里。我寻思着，是不是女孩没看上我，不愿意和我交往了。赵老师找到我，说：“小敏生病发烧了，估计是去天安门看游行着凉了。回头再给你们约一次”。听完后，我的心里别提多美了。
后来，再次约会，我们就在学校的荷花池附近散步，走了一会儿，走到学生四楼前时，我对她说，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进去上个厕所。她说，那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后，我们到南操场相遇，打网球。
她家比我家富裕多了，还有网球。航院那时也就在操场边上，刚刚建立网球场。
她带了两个网球拍。我从来没打过网球，老接不住球。打了一会儿，就没意思了。我们向回走时，路过游泳池。当时是冬天，游泳池是干的。我穿的回力鞋，站在泳池的边上，拿着网球拍，想使劲跳进游泳池里。可是落地时，没站稳，为了保护网球拍，我的双手没有撑地，脸着地，当时大门牙就磕断了，满脸是血，一下就成了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
她赶紧带我去校医院。因为都是皮肉伤，医生给处理一下。
我到食堂打饭，打饭的师傅都说，脸咋摔成这样了。后来过了好多年，脸上的伤疤才长没了。
我把牙摔断了，去学校医院看，校医院的牙医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没法杀牙根神经。推荐我去天坛医院治疗。
据说天坛医院的牙科号很难挂。你应该知道从北航到天坛有多远吗！
我就一大早，4，5点钟起来，大冬天，骑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来到天坛医院。顺利的挂到了牙科号。
给我看牙的医生也是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医生。不过戴着大口罩，只能看见双眼。给我处理了牙以后，她说你这牙只剩下半截了，牙神经也杀了，一后可能要拔掉，换假牙。
牙神经杀了，牙就不太疼了。你小敏姐约我去她们家，说她妈给炖了一只老母鸡，给我补一补。
我到约好的时间，空着两只手，就去她们家吃鸡喝鸡汤去了。
后来好多年以后，提起这事，你小敏姐说我：“你那时候真傻，第一次来我们家，空着两个爪子就来了，不知道去合作社买点水果”。
后来她的同学也说：就是我摔的那一大跟头，把你小敏姐的母爱和同情心都摔了出来，马上就和我确立了恋爱关系。也许你小敏姐想：这个傻小伙，牙摔断了，以后怕是找不到对象了，我还是和他好吧。
我那时刚工作不到一年，24岁。
后来你小敏姐带我去她在通县的她姑姑家玩。去通县要做火车。回来的车上，我们俩坐对面。我对她说：我想吻你。她说：现在？不行，太多的人了。太不好意思了，等回去让你吻。
我们回来没有回家，又到她的大学同学和闺蜜，杨滨家去打牌。杨滨家在王府井附近。
在进楼道里时，里面黑黑的，我吻了我。她还舔了舔我的断牙。
杨滨父母也都特别喜欢你小敏姐，把她当干闺女看。一直到现在，我们家和杨滨家都一直有来往。
后来，你小敏姐又联系了她的一个中学同学，叫岳琳。岳琳的姥姥是彭德怀的妻子。岳琳是学牙科的，刚毕业，在中关村的北医口腔医院上班。就带着我，去找岳琳给我看牙。
北医口腔医院是新建的，里面全是进口设备，特高级。岳琳和一个年纪大点的男医生一起给我会诊，告诉我，他们可以用德国进口的胶，给我把断牙补上，不用拔牙。
你小敏姐带我去了几次，把我的牙粘上一部分。那个粘上的牙，一直用到我来美国工作了好几年，才去找牙医换成牙冠。
此后，我们谈了三年恋爱才结婚。我们俩骑自行车，到北京各地去玩。
先是我们去西四看电影《人生》，根据路遥小说改编的。在马路这边，我对她说：你去买票。她说：你一个男生，不去买票，让我女生去买票。后来还是我们一起去买了票。我记得在电影院，我拉了她的手。电影里女主角戴的红纱巾，印象很深。
还多次去杨滨家吃饭，聊天，打牌。杨滨父母对我也非常热情。杨滨还有一个妹妹，叫杨妍。
我们多次去王府井和西单逛商场。她带我吃奶油炸糕，和一些北京小吃。
我们还骑自行车去颐和园，去八大处等比较远的地方。骑车的路上，我给她唱电影《阿诗玛》和《五朵金花》里的歌，我学男的唱，也学女的唱，把她乐的。
以前想着，等将来老了，我和你小敏姐一起回忆回忆以前谈恋爱的事，也许她会问：“咱俩还干过这事？”   谁想到，没有了将来。
她走之前，一直寻思着给我在找个伴。她说一定要找个身体健康的，其它都没有关系。
每次我们做什么事情，你小敏姐总说：“既然花时间做了，何不认真的做好。要不然，不就把时间白白浪费了”。
我有一次去丹东出差，第一次在丹东看见草莓和螃蟹。有一个410 厂的小伙子陪我去的。他教我怎么吃螃蟹，他自己不吃，说是吃了过敏。当时正是螃蟹的季节，大大的母螃蟹，5块钱一斤。我呆了一晚上，第二天提前买了回京的火车票，又买了十几斤螃蟹，报纸包严了，外面是网兜装着，连夜坐火车回北京。
我下火车是大早上。乘共交车回北航的路上，一大包螃蟹放在汽车的行李架上，有一个小孩看见一个螃蟹露了出来，就不停的对他妈妈说：我要吃螃蟹，我要吃螃蟹。那个时候，北京哪有卖螃蟹的。她妈妈就对小孩说：螃蟹不能吃，螃蟹都是臭的。
我就心里偷偷的乐。
等我回到你小敏姐家，看见这么大一包螃蟹，她吃了一惊。让我先睡一大觉。晚上，就把螃蟹趁着新鲜，都蒸了。那晚上，你小敏姐她爸和他弟一起，我们四人把螃蟹吃了个够。你小敏姐说她们还从来没有这么敞开来，大吃一顿螃蟹。
那时，她妈妈刚刚去世了。她妈是在我们结婚前去世的。
我认识你小敏姐时，还不知道她妈生病了。后来才知道，她妈先是乳腺癌，做了手术。她妈当时还练气功。我到她们家，她妈给我发功，我有反应，她妈说我是敏感类型的。
她妈早就病退了，在家养病。我有时去她家，就她妈在家，就和她妈聊天，我们特别能聊的起来。她妈也很喜欢和我聊天。她妈是校办工厂的工人，好多想法都和我一致。而她爸是高级工程师，曾经当过校办工厂的副厂长。可是他爸有很多奇葩的想法，你根本无法理解他。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给小春你讲她老爸的事。
她妈后来乳腺癌转移到了卵巢癌。最后一次，我到校医院病房里看她妈，看着她妈的气色还不错。那天我穿一件黑的人造革皮外套，她妈说我真帅。过了几天以后，她妈就去世了。后来他们说，那天是她妈回光返照。
结婚前，我到沈阳出差了三个月，我在那里盯着410厂设计科给我们的设备出图纸。我就和你小敏姐每天通信。我每天给她写一封信，也能收到她的一封来信。每次写完信，我还在下面画个小图。信里也就写一写每天发生的事，互诉相思之情。
我把信都留着，回北京时，都带了回去。我问她我给你写的信呐，她说：看完都扔了。后来，我带回北京她写的信也都全丢了。
我在沈阳三个月没刮胡子，没理发，就是想着不回去，就不理。等我坐火车回北京，你小敏姐接到我，被我的样子惊到了。她说我看上去像个流浪艺术家。
我们也尽干傻事。
还有我们认识不久，她就联系的一个美国学校录取她了。她当时也没有考托福，也许是因为她是学数学专业的。她到我宿舍来找我，我正在宿舍给自行车补胎，就很冷淡。也许当时是我的嫉妒心理作怪。在她的坚持下，我们俩一起到四道口邮局给美国发电报。当时也不知到该怎么发，好像就发来几个字母，表示接受。几个字母，还挺贵的。也许是电报发的不合适。最后那个学校也没有再给她来信。
我刚开始不知道她的感受，但我一开始见她，就喜欢上了她。也许是年轻吧，受荷尔蒙的影响。后来经历了无数的事情，无论她变胖变瘦，我们的感情越来越深。别人说的什么7年之痒，到我们这里好像从来不存在。我们从来没有因为钱而吵架。有任何争执时，也从来没有提过“离婚”二字。
底线绝对是不能碰的。不仅不能碰，应该是离得远远的。
有人曾问我，你说世界上，真正的爱情存在吗？
我当时想着你小敏姐，就说当然存在。可是，后来想想，爱情和亲情是无法分割的。很难想象，如何和一个不爱的人一起生活。在一起生活，一定是相爱的人，才会生活的美满。
有一次，我说我们实验室的PC计算机上有抓豆子的游戏，就晚上带你小敏姐去我们实验室玩。你小敏姐对玩电脑游戏不太感兴趣，玩了没多一会儿，我们就离开实验室回家去了。第二天，听说我们实验室的一套高级照相机被偷了。被偷的那个屋子就在我们玩游戏的那个屋子的对面。那时候，实验室的高级照相机可值钱了，说是值上万块钱。当时我们玩游戏的时候，还听见外面走道的一块铁板被谁踩的响了一下。我把这事告诉你小敏姐。后来听你小敏姐说，有两个穿皮夹克的公安到你小敏姐的教研室找她了解情况，把她吓一跳。而且那么多老师都看见了，搞得她很尴尬。说她再也不到我们实验室去玩电脑游戏了，也说她这么这么倒霉，第一次去我们实验室，就碰上了这事。这个案子后来一直就没破，据说有人猜测，是管仪器的那个老师自己监守自盗。不过猜测总是猜测，也没有证据。
我们谈恋爱的时候，我爸正在非洲卡梅隆援建一个国家医院。我刚认识你嫂子的那个冬天，我爸托人在出国人员服务部，买了些进口东西，想带回西安家里。其中有一个双卡台式的录音机，挺大挺高级，让我给截了下来。我对我妈说，我学习英语，需要这个录音机。我妈说，娃学习要用，会给娃留下。
我就放在我的宿舍里。
春节时，我要回西安过春节，我就把录音机放到你小敏姐家。
等我从西安回来，取录音机时，你小敏姐她妈还用红绒布，给录音机做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套。那个套后来就一直在那个录音机上。她弟弟还对我说，谢谢我把录音机放他们家，给他们春节带来不少欢乐。
我爸在卡梅隆援建了一年，还让我们想办法，把录好的春节联欢晚会节目托人带给他们。
我爸回国后，就给我和你小敏姐买了一台27寸的东芝大彩电。那个大彩电包括包装盒，很大的体积。我记得是我和你小敏姐骑着三轮车，去到出国人员服务部去取。那天下过大雪，地上有很厚的积雪。你小敏姐穿着大红的羽绒服。我们俩在抬那个大彩电时，我这边一使劲，你嫂子那边一屁股就坐到雪地了，她乐的哈哈大笑。
倒是雪很软，坐下去不疼。
我个子高，所以我一使劲，她没准备好，就一屁股坐到雪地里了。
我爸还给你嫂子带了一串象牙珠做的项链。这个项链，我们带到美国来了，现在还在我家里。不过据说象牙现在是保护禁止买卖和运输。她也不敢戴，就放在家里。
估计现在也不敢戴象牙制品上飞机。
我爸给我和你小敏姐一人买了一个瑞士的手表。我的那块是电子机芯的。
没多久，电池就没电了。我换电池时，又把表蒙子弄碎了。
给你小敏姐的表时机械自动表，她戴了好些年，后来到美国还有戴了好多年。后来才不走了。
咱爸是很喜欢你小敏姐的。咱爸喜欢你小敏姐是喜欢她知书达理，爱学习，人很宽厚，待人接物都很得体。
有朋友评价你小敏姐是粗中有细。而我正好相反，是细中有粗，尽干傻事。
嫂子做饭干活快，麻利。而我可以把肉丝切的很细很细，但很慢。
她是最不喜欢小偷小摸的事，也不喜欢占别人任何便宜。
记得我们结婚前的有一年，我到沈阳出差。住在410 厂的招待所里。这时候，沈阳电视台正在播出根据琼瑶的小说改编的电视剧“月朦胧，鸟朦胧”。你知道，那时候的女生都特别喜欢看琼瑶的小说。
你小敏姐也不例外。可是这本“月朦胧，鸟朦胧”的书她没看过，电视剧北京台也不演。
我在沈阳招待所每天晚上看好几集。那时候年轻，故事情节都记得住。等我回北京，给你嫂子讲我看了那个连续剧，她很高兴。那时候是冬天。我晚上到她住家里的小屋了，她就拿她家的一个大铝盆，打一大盆水，我们俩一起泡脚。
然后，我就娓娓道来的，给她讲电视剧里的故事。
她听得入神。洗脚水都凉了，才讲了不到一半。她去把洗脚水倒掉。我们俩就坐在被窝里，我继续给她讲。我记得，电视剧里的小女孩名字叫楚楚。可能源于楚楚动人的成语。小女孩长大很可爱。男女主角，一个外号叫无脑人，一个外号叫少根筋。我们俩以后有时也经常用这个名字开玩笑。
后来到美国后，你小敏姐生病时，我们还经常用一个大盆泡脚。泡完，我还给她的脚搓泥。
你小敏姐脚上的大拇指指甲尽往肉里长，很疼。她每次都要我给她用小剪刀，从边上剪掉很深。然后她说，嗯，舒服很多了。
她以前脚也没有这些毛病，后来可能是穿高跟鞋，压的变形了。
从那以后，每次我出差，她都说：看了好的电视剧，记住了，回来给我讲。
她的个子高。所以，我儿子女儿都是大高个。
你小敏姐是个直肠子，有话藏不住。有时因为她关心别人太直接了，还把别人得罪了。就连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亲弟弟，有时也会误解她，不理解她。
我们结婚时，结婚证上要俩人的黑白照片。我们俩先在五道口照相馆照了相，不满意。又去四道口照了，还是不满意。最后把航天附近的照相馆都照了，只有在不满意里挑一张相对好点的，去领了结婚证。
后来准备约嫂子爸爸和姑姑一家人，说好了一起去中关村的一家比较像样的餐馆吃个饭，就算结婚了。
计划是下班后，晚上去吃饭。可是那天下午，我和蒋老师在实验室做了一下午的实验。做完实验收拾完，已经都4，5点了。出了实验室的门，遇到教研室主任和几个老师，她们代表教研室，送我一个结婚礼物 - 一幅带框的，里面是贝壳装饰的画。然后她们许多人说要到我们的新房去看一看，我知道你嫂子在她家肯定等的很着急，但也没法拒绝教研室的这几个老师，就带着他们来我新家看看。
我的新房也就是学生筒子楼里一间12平米的屋子。里面就一个大床和一个组合柜。大家都不能全进去。我虽然心里急，但也不能急着让人家走。他们看看，说了一会儿话，才走。等他们走了，我急急忙忙骑自行车，赶到你嫂子家。远远的我就看见你嫂子等在门口。
你小敏姐见了我，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指责我：你看看都几点了，你跑那里去了，你知道我在这里干等着，急死了。
我急忙解释，教研室的老师要来看我们的新房。
嫂子说： 看新房，那天看不行呀，非得今天看，你不知道，我们要结婚去吃饭。大家都等你一人。真是气死我了，我都不想和你结婚了。你自己去结婚吧。
我只好，好说歹说，又是求饶又是保证，她才稍稍消消气，一起骑自行车去了餐馆。到餐馆果然大家都到齐了，就剩下我俩了。
那时候北京和全国都不能买卖房子。房子全是单位的，公家的。大家住的房子都是单位分的，就和现在的北朝鲜一样。
我毕业以后，学校分我们三个老师住一间学生宿舍。后来要结婚，因为嫂子家在北航，原则上不给我们分房子。后来，嫂子的继母在学校后勤工作，她找了后勤主管的主任，才给我们在筒子楼里分了一间。
我儿子不到三岁时，我和你小敏姐为了考托福，把儿子放西安奶奶家九个月。后来，我们俩出国上学，奶奶又来北京看了一年的儿子。儿子离开我们的时候，我还没有太多感受，你小敏姐心里的苦，我看的明明白白的。我们上午考完的托福，她让奶奶买了下午到北京的火车票。给儿子办出国的时候，她也是使劲尽早办。后来有了女儿，我们一天也没让她离开过我们。对于小孩子，是爷爷奶奶养大，还是妈妈和爸爸养大，还是不一样的。
我95年出国，04年第一次全家人一起回国。因为我爱人和我们全家一起回国的，我的姐妹们都对我很客气。后来，过了几年，我一人回国，和我姐和我大妹一起出去茶楼喝茶。她们什么话都对我说。她们说：“哥，你出去了这么些年，我们都生疏了。这次回来，好像原来的哥又回来了“。
所以和亲人也要常保持联系。我妹我弟，小时后我都抱过她们。所以，离开的久了，就特别想她/他们。
我妹妹弟弟都叫我哥。我农村的堂弟堂妹都叫我雨春哥。


我小时侯的故事：

我舅舅给了我一个金属的削铅笔刀。我带到了幼儿园。和小朋友玩的时候，其他小朋友用小刀把筷子头削尖。我说用我的削铅笔刀，削筷子多快呀，我们就把筷子都削尖了。老师知道，把我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还把铅笔刀没收了。
还有一次，中午睡午觉，盖着大被子。小孩睡不着，我们就躺在被子里，把被子中间的缝线都给拆了。
我去农村，和我堂弟去到别人家西红柿园子偷西红柿，让人家从高处看见。我们使劲跑。因为我个子高，一下就认出我了。那女的就嚷嚷：“城里的娃，是文化人呀，咋也和这些野小子来偷我的西红柿“。
农村人很憨实，嚷嚷完了，就没事了。
我爸的亲弟弟是农村的，陕西叫六大。所以我每年暑假都去农村呆一个多月，去时只带10块钱，带一大瓶醋，去吃一个月的饭。
主要是家里没粮，去农村吃粮去。农村粮也是少，种的庄稼，大多都交公粮。不过比城里还是强一点。
所以他们说那时候多么好，我说再好我也不愿回到过去。啥苦都不怕，就是饿着不行。饿着肚子，啥也干不了。
我上幼儿园，那时候是周托。一周回家一次。我记得差不多是五六岁时，有一次周日回家。我们舅舅给我买了一个很大的塑料兔子。我拿到后院一个人家去玩，人家一不小心就把兔子给碰碎了。就还给了我一个特小的塑料兔子。说大兔子变小了。我拿回家，父母问我大兔子呐？我从口袋里掏出小兔子说：大兔子变成小兔子了。
还有上小学一二年级时，为了攒班费，动员同学捡墨水瓶，好卖点钱。有一次，班上弄了好多墨水瓶，老师问谁可以把墨水瓶带回家洗，我马上举手，说我家有水笼头。然后，好多同学一起，把墨水瓶搬到我家，洗的满地都是水。等同学走了，我把墨水瓶一个一个都摆在床底下整整齐齐的。等我父母回来，一看，这咋把家弄去的满地狼藉，到处是水。等我把洗墨水瓶的事给他们讲了，父母说：傻孩子，谁家没有水笼头呀。快，现在就把这些墨水瓶都送老师家里去。然后，我又折腾着把刚摆好的墨水瓶都装框了，送老师家去了。
我以为就我家住平房有水笼头有水池。其实好多同学住楼房，家家有水笼头有水池。
家里总有些旧东西要下狠心才能扔掉。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小时过年时，我们要是把碗摔碎了，我妈就说：“没关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84年研究生毕业时，留校当老师。学校派我和另外两个老师一起带学生去成都军工厂实习。
我家在西安。反正学校报销，我就提前回了西安家中，又到汉中去看了我姥爷，然后提前几天到了成都。
我提前到成都的计划是去自己爬峨眉山。
在成都的招待所，安顿下来，我就坐车去了峨眉山脚下，到处是卖小吃的。
顺着土路向上爬，路上遇到一个重庆来的小伙子，年龄和我相仿。特别热情。
我们俩就结伴爬山。他说他是重庆一工厂的工人。特别爱说“老子”。
他帮助了我很多，帮我折了根树棍当拐棍，教我涂风油精，
当天，我们在半山腰的庙里，睡大通铺。挂着蚊帐还被蚊子咬。
第二天一大早，爬上金顶，可是云太多，没看见日出。后来都中午，看到了佛光。
我们是全靠两腿爬上去的，没坐任何缆车。
佛光很好看，从山上向下看，山腰上，金光闪闪，
从金顶下来，我们从山背后的台阶路下山。上山容易下山难，那个重庆小伙下山真快，我在后面紧紧跟着，路上还看见了猴群。一天，从山顶下到乐山，又在乐山看了大佛。重庆小伙花了五块钱，请我吃了两条鱼。然后我俩就惜别了，从此再没见面。也没留任何联系方式。现在真想能够有机会找到这个淳朴热情的重庆小伙。
那时候的人，大多都很淳朴。也有坏人，不多。
我爸就有一瓶茅台酒，也不知道从哪来的。那时候，茅台酒不贵，也就十几块钱一瓶。
我妈是陕西省建材公司的。过节时，单位经常发东西。有一次，单位从西凤酒的酒厂拉来几大桶酒，给大家分。我爸喝了说，比那瓶装的茅台还香，还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