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 美国西部时间2021年4月3日上午,我在因为疫情居家整整十四个月之后,第一次又回到了我位于美国硅谷Milpitas市的佳音教会。
因为,我要来这里追思和送别一个特别的人,我在主内亲爱的弟兄,我亲爱的姊妹秀杰的先生,我们BURN跑团的“大师兄” - 夷延有。
延有走了整整23天了。 我还记得那一天,3月12日的清晨,女儿看见我的第一眼,就哭着对我说:“妈妈,延有叔叔走了!”
我的脑子轰地一声。打开为延有祷告的微信群,果然看到那个让我不能相信的消息: 3月11日下午2:50分,延有在妻子、儿子和护士的陪伴下,睡梦中离开了我们。 他走得很安详,最后一刻,秀杰给他擦好了眼睛戴上,手腕上,还戴着儿子给他的佳明运动手表。
这怎么可能? 我一遍遍问着自己。虽然知道延有确诊肺腺癌四期已经三年半了,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不会战胜病魔的这个可能。
已经很久都没有痛哭过的我,那天清晨,与女儿一起,我们母女忍不住一次次抱头痛哭。
而站在久违的教会的门口,我也再次恍惚了。因为我记得,在疫情开始前的几年里,几乎每次我来到教会,都会看到延有,他笑眯眯地在一进门的地方和每个人打招呼,看到我后,脸上就会立即绽放出一个特别大的笑容。然后我们紧紧拥抱,互相问候,给彼此打气,加油。
这是我们BURN跑团队友之间给彼此加油的格外温暖有力的拥抱。
但是今天早上,在我重回教会的时候,进门的地方已经没有延有的笑脸和拥抱在等着我了。取而代之的,是花篮旁他的照片:
签名。进入大堂。根据事先的通知,打过疫苗的坐在大堂的左侧。我还差7个月,不够资格排到4月1日打疫苗,老老实实地往右边找座位。因为还在疫情中,大家都尽量保持社交距离,坐得比较散开,每个人都紧紧地戴着口罩。绝大部分的脸都被盖住了,很多熟悉的日,一下子也都不能辨认出来。
追思仪式开始了。祷告,领读圣经里的篇章,是延有最喜欢的《诗篇》103章1-22小节。这也是我不久前清晨读经重温过的章节,里面这句话,尤其打动我:
父亲怎样怜恤他的儿女,耶和华也怎样怜恤敬畏他的人!因为他知道我们的本体,思念我们不过是尘土。
至于世人,他的年日如草一样。他发旺如野地的花,经风一吹,便归无有;它的原处也不再认识它。 (诗篇 103:13-16 和合本)不知道为什么,前不久读到这章节的时候,那“尘土”,“年日如草”, “野地的花,经风一吹,遍归无有”这几句话,读得我心有戚戚焉。
可不是么? 哪怕我们在世间的寿命有百年,最终也将化为尘土。而再喧嚣热闹的“成功“或者”发旺“,也不过如野地里的花,经风一吹,遍归无有。
相比于盼望里的永恒,尘世的时光再长,也不过是短暂。 可是,我怎么还是这么,舍不得延有弟兄的离去?
诗班为延有弟兄演唱《千风之歌》。这是我最喜欢的歌,疫情前我也曾是诗班的一员,两周前我也曾试图“回归”诗班去为延有弟兄献上这首歌。 可是整日里我在忙忙碌碌、浑浑噩噩里虚度,最终还是没有能来得及把自己的音频和录像做好发给指挥。
千风之歌请你不要在我的墓前哭泣
流下忧愁伤痛的泪滴
我不在那里沉睡 永远不起
是与主一起在乐园里
阵阵微风吹起
我的心就像微风陪伴你
在神手造奇妙苍穹里
温柔地和你相偎依
阵阵微风吹起
我的心就像微风陪伴你
在神手造奇妙苍穹里
温柔地和你相偎依
在秋天时随着和煦的日光
流泻在无垠的田野上
在冬天随着白雪的光芒
照出永恒生命的辉煌
随着清晨鸟鸣
将睡梦中的你轻轻唤醒
夜里在星光闪烁的天际
静静地温柔看着你
在神所预备的天家里
我们将会相聚在一起这首歌我自从在2018年听过诗班唱过之后就一直刻在心里,这里放的音频也是2018年10月诗班圣乐晚会的录音。 当时现场伴奏的小乐队里,还有我女儿瑶瑶拉小提琴伴奏的声音。在知道延有离世的消息后,有一天中午我和瑶瑶吃饭的时候聊天。我给她放这首《千风之歌》听,告诉她,很多年很多年(希望如此)的那一天,当妈妈也告别这个尘世的时候,我希望在我的追思会上,也可以有这首歌。
瑶瑶点头,说她记住了。
亲人朋友们开始致辞,回顾自己与延有交往的生命故事里的点点滴滴。秀杰的致辞,格外打动我。
以下是秀杰的分享摘录:
1、延有在1965年2月29日出生于江苏宝应县。都说江苏是鱼米之乡,比较富裕,但延有的老家在六七十年代却非常贫穷。他家有5个孩子,生活更是艰辛。延有排在老四,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这样寒微的出身,给延有生命一个底色,就是一生都淳朴敦厚,对物质没有需求,非常能吃苦,谦卑,跟什么人都能打成一片。即便后来考上清华大学,再后来到美国,都没有改变他生命的本色。2、延有童年的主要背景是饿和淘气,他时常跟我们讲小时候挨饿及关于吃的故事,印象比较深的是他说小时候,有时饿得胃疼,需要用板凳抵住肚子来缓解疼痛。还有他讲到去村子里吃酒席,及到生产队吃宰杀有问题牲畜的故事,总是绘声绘色,让人不自觉流口水。延有蔫儿淘,上课时不是在做白日梦,就是在底下偷偷做小动作,根本没听老师都讲了什么。自然成绩在班里一直都是倒数的。他说小学时做四则混合运算,一道题每做一遍结果都不一样。还有三角形面积,所有题的答案都是18, 因为书上有一道例题,二分之一底乘高是18,他以为所有三角形的面积都是18。初中考高中,他没考上,回家务农一年。3、辍学务农的时候,延有还没有发育,瘦瘦小小的,下田做苦工后更加干瘦又黑。家里人担心他身体承受不住,决定让他回学校复读。就在那年夏天,延有捡到一本数学竞赛的书,那时候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没有电话,家里也没有其它的书,闲着没事的时候,延有就翻看那本数学书,看到有题就解解看,解完题好奇翻到后面看答案,发现居然做对了,以为自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就再做试试,还是对的,于是信心大增,兴趣也大增,那个夏天把那本数学竞赛的书居然看完了。重回校园的延有可谓脱胎换骨,因为知道自己不是做农民的料,为了活命,开始刻苦读书,早上起得比所有同学都早,晚上睡得比所有同学都晚,宿舍熄灯了,就在外面路灯下读书。功夫不负有心人,再次考试时,他以优异成绩考上宝应重点高中,3年后又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入清华大学,据说当时上了宝应县的新闻。这事儿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还是后来认识了其他宝应县的朋友时才听说。这是延有当年为高中同学三十年聚会时写的一首诗,讲述当时寒窗苦读的经历。咸菜拌粥迎日头,清汤当镜理鬓首。春雷惊起伏案郎,秋风扶乱女儿妆。舍北田间菜花香,郊西农场麦浪黄。城南码头汽笛鸣,河东篱边娘守望。同窗三载情意长,三十年间扰梦乡。天南海北聚金鹰,起问尊客是何方。4、1984年,延有从贫穷的农村来到清华。他从来没有迷失过,也未曾自卑过,因为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好好读书。天道酬勤,大学五年,延有又是以优异的成绩保送研究生。5、我们俩是那年在广场上认识的。 因为不放心同学们,延有作为研究生班的班长,一起参加了JS。之后,我们恋爱了,他也跟着我开启了逃课出去玩,晚上过了熄灯时间爬墙的颠覆生活。他后来跟我说,当时特别震惊,心想怎么会有这样的学生?幸而我只是有一点点贪玩儿,没有把他带坏。研究生3年,他还是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并且可以有留校的资格,但最后他决定跟几个同学一起创业。6、1992年研究生毕业,延有和另外3个同学开了一个公司,据说想好了名字叫和实科技有限公司,但去注册时发现这个名字已经被占用了,延有当场提议开头加上其中2个同学的名字,叫天海合实科技有限公司,而没有放自己的名字。延有从来没提过这事儿,我还是最近听其中一个合伙同学说的。1995年我们结婚, 96年我爸爸查出肝硬化末期,我们把他接到北京治病,在我们家住了一年,延有让把主卧腾出来给我爸妈住。终生难忘的一件事是,当时我们带我爸爸看关幼波老中医,他是中国著名的肝病治疗专家,给中央首长治病的,所以一号难求。每个月延有都要去排一个通宵的队给我爸爸挂号,夏天的时候除了湿热,还有蚊子,延有从来没有迟疑过,更没有抱怨推却过。 7:1997年8月,延有差不多赤手空拳来到美国,在ESS开始软件工程师的工作, 一直做到2010年第二次创业,结识了一批同样背景的朋友。来美国三四个月后开始到佳音教会。记得那个时候慕道班里有多个重点大学的博士硕士,对于圣经问题多又刁钻,因着传道人柔和谦卑有耐心,陆陆续续地他们都受洗成为基督徒,后来有几个都成为教会的执事,包括延有。
一转眼我们在佳音教会已经23年多了,延有常说教会就是一个大家庭,扶持我们走过人生的一个个里程碑。2001年我们的儿子John出生,出生前延有砸下重金买了一个索尼的照相和摄影两用的摄录像机,并反复练习使用,孩子出生后他紧张加兴奋,居然忘记怎样使用了,所以John刚出生的时候,除了医院的照片,我们没有拍一张照片和录像。延有是个超级奶爸,从孩子生下开始,他就负责夜班,喂奶,拍嗝,换尿布样样精通,孩子大了,只要他不出差,都会参加孩子的活动。 8延有2017年9月14号被诊断为肺腺癌4期。在过去的三年半时间里,他做过10个月靶向治疗,2年半持续化疗,15次放疗,最后5个星期的免疫疗法。期间有1个月每天在家里自己打退血栓的针,一个月在家里我们每天给他打抗生素点滴。因着对神的信靠,他从诊断结果出来开始就积极乐观面对,从来都没有怨天尤人自怜自艾过,甚至都没有问过”为什么”,他说“为什么不呢,为什么不能是我呢?”生病期间,延有鼓励了好多个癌友。有次在斯坦福癌症中心候诊时,他跟一个老太太聊天,老人家说她非常紧张,因为当天她看医生会知道CTScan和MRI结果,延有说”不要怕,我们来祷告。“当场就在那里带着老人家祷告,祷告后老人家如释重负。要知道癌症病人每一次检查,在等待结果的时候,都像一次判决,肿瘤是长大了,还是缩小了?感谢教会让他一直有机会服事,他最后一次为教会主日录诗篇是2月12号,那个时候他已经很虚弱,但仍然记得这个事情,提醒我拉着我一起录。也感谢Zoe(延有公司的老板。 - 一枚注),让延有生病后有机会在微证工作,一直到去年10月底。延有生病期间一直坚持锻炼身体,开始是跑步,后来腿脚不灵便,他就坚持走路,每天5公里,到后期步履蹒跚身体虚弱,他依然坚持每天出去走走,哪怕推着助步车。他每年都参加Pleasanton(幸福屯)学区为教育筹款的公益跑,包括2020年4月的虚拟公益走。到他生命的后面一段时间,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他还自己在亚马逊上买了提鞋器和提裤子器,想办法尽可能自理,虽然最后都没有用上。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他肝上的肿瘤控制不住,一直在长,到后来他的肚子肿胀得像怀孕3三四个月,晚上睡觉怎么躺着都不舒服,又需要起夜2~3次,所以他睡得很不好,白天喝水吃饭都困难,但就算如此,他也没有闹过情绪。难受的时候,他就祷告说,“神是我的喜乐,主耶稣救我。” (“God is my joy. Jesus save me.”)9、延有是3月11号下午2点50午睡时,有护士,John和我在身边看着他平平安安地离开我们去天家。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分钟,他都有坚定的信心和盼望。 3月11号下午1点左右,他走前1个多小时,他签了医疗授权书。这个授权书让我可以在他不能做决定时,替他做一切医疗的决定。那个时候他的笔迹还是那么有力,想到的还是关于治疗的事情。当时教会的两位朋友来作为证人签字,延有对他们说了三句话,是他离开前讲的最后三句话。
他说: “你们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赶紧回去吧......(我)最放不下的就是John和秀杰......我想我需要休息了。”他基本没想过后事,所想的都是为神为家人而战,三年半以来,所有的治疗他都以最大的热忱坚定的信心来迎接。有几次早晨陪他吃药吃早饭,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我问他怕不怕,他说不怕,一点儿都不怕,唯一就是不放心John和我。晚上睡不好,他也不焦虑害怕,就静静地躺在神的怀抱中。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马拉松跑者,一直奋力奔跑,竭尽所能跑完在地上的生命旅程,从未想过放弃。10、谢谢爸爸,给我们做了信心的榜样:那美好的仗你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你已经跑尽了,所持的信仰你已经守住了。虽然我们万分不舍与难过,但我们为你感恩,感谢神让你没有经历更多更大的痛苦,就平平安安地到祂那里。虽然你的肉体离开了,但你从未曾离开,你永远活在我们的心里。讲到最后一段的时候,秀杰的声音哽咽了。 其实自始至终,她一直都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谢谢爸爸”这一句一出口,理智的堤坝绝了堤。而我,都早已经跟着她的分享,一会儿笑了,一会儿哭了,眼泪早已经潮湿了口罩。
这时,我看到我旁边的跑团的男生也在擦拭眼睛。我听到我身后的一排座位上,也传来了隐隐的抽泣。
延有和秀杰的儿子John分享。 录像上,延有在中国江苏宝应县的哥哥、姐姐、侄子、侄女等等亲人分享。现场和Zoom视频上,教会的弟兄姊妹,还有跑团的跑友们,公司的同事,等等等等,一个个站起来分享。
而延有的一生,就在亲人和朋友们的回忆里,一点点地扩充着细节和血肉,慢慢丰满了起来。
我认识延有的时候是2015年?最早我先认识的秀杰, 惊讶地仿佛遇到了另一个自己。只是她对人比我更加有爱心和热忱,做事也更加有毅力。后来我成为BURN跑团在东湾分部的义工,她也在三谷创立了跑团分部。后来我们俩又拜了同一位跑团的队友为“师父”(教练),成了师姐妹,一起互相督促鼓励着训练马拉松。再后来,在她、女儿,以及其他一些关爱我的基督徒朋友的影响下,慕道了十多年的我终于在2018年4月8日决志信主,我们成为了同一家教会里的,主内真正的姐妹。
我也早早报名了发言,却在这些日子以来的浑浑噩噩忙忙碌碌中,连讲稿都没有来得及写。今天早晨出发来教会前,我曾经试图在电脑上写一个初稿,但是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睡眠也不足,头脑里乱得很,我写得凌乱,开了个头后,自己就已经不满意。最后决定,不写讲稿了,到时候站上去,涌进心头什么话,就说什么吧。
果然,在听了秀杰和其他亲人朋友们的分享后,站上讲台的那一瞬间, 好像要说的话,就自然而然地,从我的心中流淌了出来。
我想起我所站立的这个地方,正是两年半前的2018年11月11日,延有弟兄曾经站着的地方。 那一天,他为我,以及同期受洗的十几位弟兄姐妹,神采奕奕地主持了我们的受洗典礼。 而那时,他已经确诊肺腺癌晚期一年多了。
我回忆他是如何成为BURN跑团的“大师兄” - 跑团里来自清华的队友不少,而他入学最早,于是他就先成了清华跑友的“大师兄” - 没想到“大师兄”这名号 一下子就传开了,很快,他就成了跑团几乎所有队友的“大师兄”,虽然我们BURN跑团里,老老少少各个年龄段的都有,其中不乏比他年龄更大的队友,也都跟着亲热地叫“大师兄”。
而他也真的就跟一个大师兄那样温暖,默默付出,尽力细心照顾到每一个人。他又是那般地风趣幽默,常常把我们逗得哈哈大笑。
我想到在过去着三年半里,自己是如何每天早晚为他的康复祷告。我是如何想念他的微笑和拥抱,如何在最早消息传来的时候,与瑶瑶一起忍不住痛哭,不能接受他离开的消息。
我想到了瑶瑶,一个星期前刚刚飞回了位于芝加哥郊区埃文斯顿小镇的大学,继续她二年级学业的瑶瑶。我知道此时此刻, 她也在Zoom上远程参加这场对延有叔叔的追思会。
我在追思会开始的时候发信息问她,你有什么特别的话,希望妈妈一会儿在发言的时候帮你对延有叔叔说的么?
她回复我说, 我不知道。我只是记得,每次去他们家的时候,延有叔叔总是对我们这些孩子那么温暖,照亮了整个房间。(中文大意)
然而,随着亲人朋友们的分享,瑶瑶开始给我发来更多她想让帮她说的话:
- 我现在开始意识到,教会对我就像一个家,尤其是在我最初来这里的那几年里,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有延有叔叔。
- 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去过(佳音)教会了, 但是刚刚看了分享的那些照片和录像,我开始一点一点再次想起来。
- 我开始想起延有叔叔的微笑,他在教会里温暖的存在,是如此交错在我对教会的记忆里。
- 就像每次我在教会遇见他,他都是打心眼里高兴看见我。
- 有些时候甚至我觉得自己非常疲惫,充满压力了, 他也让我感觉到,我属于这里。
我把瑶瑶的这些零零碎碎的话,也都分享给了大家,现场大堂里的上百位朋友们,以及Zoom上线上参加的更多的朋友们。
我随后又想到在我加入了专门为他祷告的微信群后, 过去这三年多里,我是如何被他们这一路的顺服 (对神的顺服 )- 和征战( 对病魔的征战)而感动。 每隔一段时间,秀杰就会在群里跟大家更新延有的最新治疗和身体状况,给我们看他们治疗时候的照片,每一张照片上,我们都可以看到大师兄熟悉的笑脸。
这样的更新,在过去这三年多里,秀杰写了几十篇。每一次,每一篇,对于时常也处于生命中脆弱和挣扎的我来说,都是温暖的鼓舞。让我也学会顺服, 对神的安排的顺服,以及征战,为了良知,不退缩。
大师兄虽然已经息了地上的工,他在这世界只活了短短的56年。但是,他曾经影响了那么多人,温暖和照亮过那么多人的生命。 虽然对于我们基督徒来说,尘世的时光再长也是短暂,但是我们还是多名舍不得他。 唯一的安慰是,作为基督徒那永生的盼望。我们知道他现在是和主在一起了,那里远比这个世间更加美好, 而秀杰,John,以及我们这些弟兄姐妹,早晚也有一天也会去那里,会在那里与他再次相聚,我们还可以热烈拥抱,共同奔跑,而那,将是永恒。
我又想到, 大师兄一定也和我一样, 盼望将来的日子里,在那永恒的天家里,可以见到更多的朋友。我们的好朋友里,就还有很多还没有认识主的。 过去这三年多里,我是早晚为大师兄的康复祷告,那么未来的日子里,我除了为秀杰一家祷告外,要更热切地为有更多我们共同的朋友们,可以在神所预备的天家里,我们将再次与大师兄相聚在一起祷告。
在我走下那个讲台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其实我之前看视频的时候听到大师兄特别喜欢的一首歌的时候,我是曾经动过念头用那首歌来结束我的发言的,说着说着,居然给忘了。
那就让我用这首歌,来结束我这篇纪念大师兄的文字吧。
生命的河 喜乐的河缓缓流进我心窝生命的河 喜乐的河缓缓流进我的心窝
我要唱那一首歌唱一首天上的歌头上的乌云 心里的忧伤全都洒落......亲爱的大师兄,谢谢你曾尽情奔流的生命的河。我们会继续让这条河流淌,流进更多人的心里。
谢谢你,成为我们的榜样。你将是我们永远的,永远的“大师兄”。
(梅玫,完稿于2021年4月4日凌晨3:50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