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everMiss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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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nk you to all those who came to the memorial on Sunday, March 1 to celebrate Xu's life. The organizers would like to thank all of you for giving Xu and his family such a fitting and beautiful tribute. 

感谢所有在周日(3/1)前来出席追思会共同缅怀刘旭生平的亲朋好友。谨代表筹备方谢谢你们为旭和他的家人带来如此庄重得体的致意。 


This memorial website was created in memory of Xu Liu, our dear friend and colleague. We will remember him forever.

Xu Memorial Fund 
Paypal: xu.liu.memorial.fund@gmail.com

All contributions will be first used to pay for Xu's Memorial Service and other related expenses, and any remaining fund will be donated in Xu's name to Fudan University, the Society for Neuroscience Memorial Fund,and/or other charitable organizations, as determined by Xu's parents. 


Note: Please make sure you select "send money to friends or family" when sending money via paypal.  Paypal is not giving us all the money if you choose "pay for goods and services".

 
旭的挚友和同仁们,让我们借此网站表达对旭的无尽思念和深切缅怀。

旭纪念基金的账户信息:
Paypal: xu.liu.memorial.fund@gmail.com

所得款项除去用于刘旭葬礼的相关开支,余下将以旭的名义捐赠给指定基金会用于慈善或投入科研。
 

February 21, 2015
February 21, 2015
愿刘博士一路走好,在天堂平安!
February 21, 2015
February 21, 2015
在人生最灿烂辉煌的时刻突然消逝,真是天妒英才,痛惜不已!刘旭,你永远是我们同学中最棒的!永远的记忆,永远的缅怀。。。
February 21, 2015
February 21, 2015
和刘旭是大学同学,同一个班,但不是一个专业,也不是一个寝室,交集不多。
现在回想起来,记忆中的他正直,稳重,善良,学术我不懂,但刘旭确实是一个很有天赋的科学家,一个难得的值得信赖的朋友。

很庆幸能和他同学几年,也非常扼腕他的英年早逝。作为我们那届理科基地班剩下的屈指可数的几个还执着于科研,希望为人类作出大贡献的同学当中少之又少的希望之星,他的陨落对我们都是极大的损失。

旭,可能你是太累了,不拿诺贝尔奖也罢。安心的休息吧,我们会怀念你的!
February 21, 2015
February 21, 2015
旭,你在那边还好吗?没有一位同学,能接受你的突然离去,身边的每个人,都有好多关于你的回忆,你是一位既聪明,又谦虚的科学才子,还非常地热爱生活。由于出生日期接近,在波士顿基本每年我们都在一起庆祝生日。每次聚会,我们都要缠着你问小老鼠的记忆问题,你总是不厌其烦地给我们一一解答。每次玩三国杀,你总是说我们MIT5秒钟出牌啊,否则本盘弃权。每次需要帮什么忙或者有什么活动,一打电话你肯定立马赶到。当我们知道你收到了好多名校的offer,最终选择美国西北大学的时候,是多么感到骄傲和欣慰:因为这离你的科学家梦想又近了一步。今天特意给我女儿看了你的照片,她兴奋地说:“这位叔叔我认得!”我们怎么忍心告诉她,这位科学家叔叔,搬到芝加哥不久,就突然离我们而去。在此沉重悼念我们的同学和挚友--刘旭,天堂一路走好,继续你的科研.
February 20, 2015
February 20, 2015
A great loss of the Neuroscientist Community!
A great loss of Fudan Alumni!
Wish Dr. Liu rest in peace, God bless him!
February 20, 2015
February 20, 2015
还记得当年我们几乎每周都会一起在ashdown打三国杀,一切都太不真实了。旭哥,我们会想你的。
February 20, 2015
February 20, 2015
My dear friend, Xu,

You left us way too soon. Your wisdom, your humble soul, your graciousness in handling tough situations, and your humor will be dearly remembered.

May your family find peace in this very difficult time!
February 20, 2015
February 20, 2015
I am very saddened by this news. Have been for the past week. You were an impeccable human and a wonderful scientist. We have lost a lot with your passing away suddenly......
February 20, 2015
February 20, 2015
今天看见这个消息很吃惊。苍天无眼!天妒英才!

和刘旭只有一面之缘,但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两年前吧,参加一个露营活动由于要接人,并且我从比较远的地方开出,所以组织者要我们互相电话联系。 他当晚给了我很详尽的开车指南。 第二天一早好像7点不到,就又给我电话询问开车的路况。 当时就觉得这个人做事情很细致周到。 露营中也的确反应了他的性格。 我们需要做渡轮,他送我们去渡口,没有任何抱怨,一直微笑,等我们安全上船,他才离开。 象他这么年青的男同学做事的手法情商都这么高的,不多见。

露营中他和另外的同学提到他的研究,以及不久就要公开演讲,公布他的研究。 这是个划里程碑式的研究结果。 我也好奇看了网上的录像。 年纪轻轻就学业大成,很佩服。

露营时,大家还聊到美国哪个州易于生活。 他首推德州,说自己以前在德州生活过。但是没想到毕业后却选择了芝加哥, 好像从facebook还看见他自驾的消息。 然后就是噩耗。

写这些,希望刘旭的爸爸妈妈及家人能知道,刘旭的每一天都在不经意间给人惊喜,和带给人温暖。你们有个可以为之骄傲的儿子。 节哀顺变。我们会一直记得他。
February 20, 2015
February 20, 2015
心里一直觉得憋得慌,所以写些什么,纪念我的三师兄,刘旭。你真的照亮了我们太多人,特别是我们这些做过或仍在做科研的人。师兄,RIP

大四那年进实验室做本科毕业论文时,我们96级有六个人,再加上实验室已有的三个师兄,实验室一共九个人,所以很是热闹。六个本科生只有我和瑾两个人女生,因此从师兄到同届的同学,对俺们俩个都是各种照顾。瑾稳重好学,做实验仔细又有耐心,不像我,毛毛躁躁而且状况不断,因此多亏了各位的各种包容庇护,才得以顺利开始实验。

三个师兄中,大师兄稳重,绝不是猴儿哥的样子;二师兄随和,时不时被我小欺负,却和我最近,而且被我“二师兄,二师兄”叫的已经没了脾气(当然也绝不是八戒的样子);三师兄,由于西游记里真的没这个称呼,所以我一般直呼其名“刘旭”。其他的同学后来都叫他“旭”,而我却一直没有习惯。

实验室9个人关系很好,经常在一起小小腐败,无外乎在实验之余吃喝玩乐,实验室内外很是和谐。可是我一直对三师兄不是很了解,在我的印象中,他不内向,但是多数比较安静(可能也是因为我们太吵,好吧,是我太吵),人很阳光,讲义气,重承诺,答应的事情肯定做到,人爽快,几乎有求必应,甚至把论文贡献出来给俺们“参考”。那时候的事情没什么特别的,无非一群人做做实验吃吃喝喝乐乐呵呵的最后都毕业了。现在回想起来,我甚至不记得刘旭是不是和我同年出国,只记得他比我小,却是95级,还是理科班(重点班实验班那种);我也记不清他出国后具体实验室做什么的,只记得他来纽约以及和我们一起去南加州玩儿的时候,他还是之前那种很正能量,很爽快,相对较安静的样子;我甚至不记得他去波士顿的时间,只知道他去了MIT,导师获了诺贝尔奖;我不记得13年9月见到他时,开了他什么玩笑,只是知道他的样子还是没有变,还是那个阳光、安静甚至时不时有些羞涩的少年的样子。

直到最近在朋友圈看到他获得了The 2014 Smithsonian American Ingenuity Award;他获得好多美国主流媒体的采访;他让“盗梦空间”“Eternal sunshine of the spotless mind”等电影桥段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可能性;他两次参加TED talk(我承认我当时真的没看视频);他接受了最好的neurobiology department的offer... 我才知道,我这个三师兄有多么优秀,有多么坚忍,有多么令人敬佩。做科研的人,在多数转行多数太务实的现实环境下,还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保持着对未知的那份敬畏与兴奋,保持着那份“科研”的初心,还能耐住寂寞踏踏实实的做科研,是多么的难,从而多么的可贵和令人敬佩。

也是在看到刘旭朋友圈里面最近的更新后,知道他终于在”环游了小部分世界“以后,到芝加哥开始了作为faculty的生活,一切都是在postdoc达到99%以上的人无法企及的高地之后的新的开始,他的世界将更加精彩和宽广。我当时还在想,刘旭可以做喜欢做的事情,而且还做到了这样的高度,真好!

直到昨天下午收到刘旭去世的消息,真切感受到所有的真实一瞬间变成回忆那种震惊与难过。

我今天看着刘旭的TED talk,听着他开心讲解大脑与记忆,悲伤涌来无法抑制。到现在,我仍然无法想象,在最后一刻,刘旭,我的三师兄到底是在感受这个世界的温暖抑或残忍。

我知道,对刘旭来讲一切已经嘎然而止,但是仍然如此希望我的三师兄此时此刻能以一种我们未知的方式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暖,来自这些爱他的人的温暖,来自这些曾被他照亮的人能够回献给他的温暖。

逝者已逝,唯愿生者安康,珍惜所有美好。

-- 记于2015年2月13日
February 20, 2015
February 20, 2015
刘旭是我复旦和MIT的双料师兄,虽然我是科学家控,其实却不懂科学,只知道他历经坎坷也对学术痴心不改,有恒心耐得寂寞地专研,不停地在最牛的刊物上发文章,拿大大小小的各种奖拿到手软,多次当TED主讲,被无数美国主流媒体采访,找教职时被CalTech Yale众多牛校争相请去……以至于看他的状态更新时有种How old are you怎么老是你的感慨,一边心悦诚服地点赞[强] 我以刘旭为楷模,因为他揭示了一个事实:人生可以短暂,生命却可以不朽。一滴水可以融入大洋而永存,而刘旭的科学成就会永远融在人类文明进步这片大洋中闪耀。所以,做最好的自己,在专业领域有所贡献,就实现了生命价值的延续。

大神从不曾让我有丝毫的距离感,因为他始终是那么的随和亲切,在吃喝玩乐这些我能理解的领域带领我共同进步。一大群人里他是那个记得帮大家拍集体照的,玩三国杀他是那个绝世高手却耐心辅导新手出牌的,打risk他是那个会认真推导多种战术然后诚实告诉其他玩家的,划龙舟他是那个认真指导竞争对手队伍比赛技巧的……如果你也足够幸运应该会想起有这样的朋友就在身边,他们话不多,但是温暖贴心真诚挚恳,让认识他们的人都如沐春风,因为能感知得到他这份发自内心的和暖善意。我其实不常和他联系,但是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都会抓起电话就打,因为知道他一定在,认真地倾听着,周到地考虑着,全力以赴地帮我做着。以至于,我这个最讨厌浮夸虚荣的人常会面露得色地和人说:我有个师兄叫刘旭…带人参观校园的时候也会指着他的办公楼说:刘旭就在那… 我们很幸运,和他吃了他离开波士顿前的最后一顿晚餐,听他讲他的研究规划,那种全情投入和对未来的无限期许,真是连我这个外行都感动不已,对也在科研道路上踯躅前行的老公更是莫大的激励,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觉得,人类的进步就靠你们啦。可是现在,那浩瀚洋面上的小小灯塔熄灭了,我在漆黑中忍不住眼泪直流,为失去了一个我会珍重终生的朋友。虽然如此,我会努力微笑起来,更努力一些,让自己变得更好一些,甚至也发出一些光来,因为这才是刘旭教给我的事。我会永远记得:我有个师兄叫刘旭。
February 20, 2015
February 20, 2015
最后一次见到旭是2013年9月初老同学婚礼上,因为我女儿做花童我又是伴娘匆匆忙忙间也没和旭多说上几句。就记得他说要面试,可能会来芝加哥,到时候再见之类。记得那天离开婚礼是大雾,我临走之前和旭道别还给了一个拥抱。没想到那就是永别。他来芝加哥面试,一直在城北面而我住城南,一小时的车程加习惯偷懒的我加上我新工作太忙关系最终没和旭见上面。这是我终生遗憾。
旭,我们的最后微信聊天记录定格在2015年1月25号,你到达芝加哥和我报平安,我让你好好休息,你告诉我在老四川吃饭一会去工夫茶,我夸你精神好,还说下次带你去巴国天府,你回答好。以后几天看你在朋友圈晒新房子新家具然后准备第一天上班。一周以后我还寻思最近没你动静想着新faculty一定很忙,我还是不打搅了。转眼传来你过世的消息。这辈子能自称是你的朋友是我的运气。希望你在另外那个世界一切都好。一路走好。
I will forever miss you!
February 20, 2015
February 20, 2015
与你未曾相认,不过在TED上听过你的讲座,也读过你的文章。一直关注着你,因为你是我学术界里的偶像,我追随你的足迹。如果对我们这代中国人来说,学术一定要独行、痛苦和忍耐的话,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里找到幸福和快乐。
February 20, 2015
February 20, 2015
至今还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我在你生活过的地方,每天路过你从前的学校。6年前你眉飞色舞的对这个城市的介绍还历历在目。刘旭,愿你安息,在另一个世界继续精彩。
February 20, 2015
February 20, 2015
甲午除夕夜哀旭哥感怀:

人生无常,几多惆怅,岁月无痕,依稀模样;
哪年哪地,可能相忘?春去春来,总也彷徨。
有人欢喜,有人哀伤,有人意气,有人迷惘,
有人无知,有人无妄,有人活着,有人已往;
不必强求,毋需忧伤,人可妄想,天道有常,
万物生灭,自来自往,道法自然,负阴抱阳。
芸芸众生,皆有希望,觅得真知,我心所向,
世人笑骂,不改衷肠,世道沧桑,我自独往...

旭哥者,上海人,经年前识于朋友聚会,时座上众人中,我二人为同行。席间谈及治学而得互赏,我视君甚高,非因世人所夸夸其谈之大胚珀,乃因君以求知为导之治学态度,于我,此正道也。与君可谓相见恨晚,也因而相谈甚欢。后得知君曾求学于贝勒,与我时求学处相隔一街,竟未曾谋面,然皆相熟于修士屯共同友人,可谓有缘处处得相会。在博士屯我二人乃一河之隔,然皆忙于求知,相聚甚少,但每得相谈必尽欢且受益良多。君实好人一枚,却也如大多孜孜求知者,有不谙世事之天真纯良,君待人诚恳,虽未必事事如意,然君实诚大度,从不求回报,恰如君之于治学!君交游甚广,又于人有求必应,且尽心尽力,付诸良多,而于学业,仍可谓意气风发,频发大作。近日终得苦尽甘来获聘于西北大学,本想可大展宏图,不料天妒英才,刚到芝加哥不久便骤然而去,与君惺惺相惜却竟已是阴阳两隔!觅得真知,亦君之所向;世道沧桑,君已独往!呜呼哀哉…事发突然,我之震惊,久而不得消褪,年前闻噩耗之日于心慌意乱中作歪文几行,兼感怀己之身受及天道之无情,悼念旭哥。今获悉此站,乃附此说明一并贴出,望旭哥安息,盼生者节哀并珍爱生命,珍惜眼前,而亲者之痛,不敢奢望稍去,我等亦徒剩无奈,只求可藉由时间洗轻…仍然,敬请旭哥双亲保重身体,或可保旭哥安心…再道一声:旭哥走好!在天有灵,佑君双亲无恙!亦盼更多国人端正治学,坦荡为人,乃是纪念旭哥之最好方式。
February 20, 2015
February 20, 2015
记忆中你还是研究生时热心的好班长,给我提供过很多指导和帮助。一别十二年,刚听说你获得美国科学奖项的喜讯,我还在感慨这是凭你的智慧和努力应得的,就又看到了你离开人世的噩耗,感觉难以相信。我想上帝是怕你泄露他太多秘密,所以把你提前召去了吧。希望你在天堂如心所愿的快乐生活。
February 20, 2015
February 20, 2015
和你其实交流不多。只有一次晚上从实验室出来的路上,你特地为别人带话而来,算是唯一一次私下交流。现在想想此举还挺符合你的性格。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就在传来坏消息的当天,我先生的同学群里有人刚好在不知情中贴出你那篇盗梦空间的文章,对你们的研究表示钦佩赞许。得知噩耗,起先一片沉默,继以各种错愕及扼腕叹息。

迄今为止在各种渠道看到的所有关于你的评论,不论那人和你有没有实质性交集,也无论是否业内或业外,全部都是盛赞和惋惜。关于你的记忆,只有美好。

发自肺腑地佩服你。

走好。
February 20, 2015
February 20, 2015
旭哥,做为我们95级的顶级英才,我万难相信这样的噩耗居然发生在你身上,还计划着与你的见面,聊聊在体光遗传学技术,在体电生理,神经生物学的新发展,这么多年的打拼终于获知一位顶尖级别的同窗已经站在我们神经生物学的高点,那时的我是什么样的心情与你微信,并计划着与你的见面和聊天,可是,万没想到,人生如此无常。只能在远处悼念你这年轻才华的人生。最后感谢一下网站上选了MICHALE的歌,听着这歌让我回想起我们青涩的大学时代,太适合送给旭哥了。旭哥,一路好走。复旦95级徐兴杰深痛悼念。
February 19, 2015
February 19, 2015
Message from the Picower Institute & Tonegawa Laboratory at MIT:

Extending our condolences to family, friends, and colleagues, the MIT community and the Picower Institute for Learning and Memory are deeply saddened by this week’s sudden passing of Xu Liu. Xu was recently employed as a postdoctoral associate in Susumu Tonegawa’s lab. He recently relocated to Chicago to join Northwestern University’s Department of Neurobiology as an Assistant Professor.

Born in Shanghai, Xu achieved extraordinary research feats as an innovative neuroscientist. After his PhD work with Ron Davis at the Baylor College of Medicine, Xu completed his postdoctoral studies at the Picower Institute under the direction of Professor Tonegawa. His recent collaboration with MIT graduate student Steve Ramirez was recognized last October by a 2014 Smithsonian Ingenuity Award in Natural Sciences. Xu and Steve’s groundbreaking research documented the ability to not only artificially reactivate specific memories in the brain, but also to create false memories. Using optogenetics and lab mice, the two Picower scientists manipulated cells that are activated during formation of fear memories to implant a new memory of an event that never happened. The team’s TED talks regarding this work have generated nearly one million views

Xu’s friends and coworkers fondly remember his generosity, friendship, sense of humor, and dedication to mentoring young students. The Picower Institute joins the neuroscience community in remembering and mourning the loss of a dear colleague.
R R
February 19, 2015
February 19, 2015
Message from The Scientist:

Notable Young Neuroscientist Dies

Xu Liu, who used optogenetics to manipulate memories in mice, has passed away at age 37.

Xu Liu, a newly appointed assistant professor of neurobiology at Northwestern University best known for his work manipulating mouse memories using optogenetics, has died. He was 37.

A native of Shanghai, Liu’s early interest in science stemmed from his collecting centipedes, beetles, and locusts as a child. He earned an undergraduate degree in biology at Fudan University in Shanghai and completed his doctoral research, focused on fruit fly memory, with Ron Davis at the Baylor College of Medicine in Houston, Texas.

As a postdoctoral fellow in the laboratory of Susumu Tonegawa at MIT, Liu and graduate student Steve Ramirez used optogenetic techniques to identify the neurons involved in encoding fear memories in mice. In a follow-up study, Liu and Ramirez used their understanding of fear memory formation to create a false fear memory of a harmless location. The work generated great scientific and public interest. The team’s two TED talks on this work have generated nearly 1 million views online. Liu and Ramirez were awarded the 2014 Smithsonian American Ingenuity Award and were runners-up for Science’s Breakthrough of the Year in 2014. Later research replaced negative memories with positive ones.

“For me, what made [Liu and Ramirez] successful was their fearlessness,” Sheena Josselyn of the Hospital for Sick Children in Toronto told Smithsonian last year. “They applied the best sort of mind power.”

“We hope that our work can lay the foundations for potential future treatments for memory-related disease,” such as Alzheimer’s disease and PTSD, Liu told Smithsonian.

Liu officially started at Northwestern this month. “Xu was much more than an accomplished and gifted scientist. His colleagues have noted his generosity, his mentorship of students, his genuine friendliness, and his sense of humor,” a release from Northwestern’s neurobiology department noted. “This is truly a great loss for . . . the larger neuroscience community at Northwestern and worldwide.”

http://www.the-scientist.com/?articles.view/articleNo/42200/title/Notable-Young-Neuroscientist-Dies/


杰出年轻神经科学家去世
刘旭博士,利用光控基因技术操纵小鼠记忆的科学家近日不幸去世,年仅37岁。

刚刚被美国西北大学神经生物学系聘为助理教授的刘旭博士近日不幸去世,年仅37岁。他最为人知的成果是用光控基因技术操控小鼠记忆。

出生在上海的刘旭从小在收集蜈蚣,甲壳虫和蝗虫的过程中中培养了对科学浓厚的兴趣。 他从上海复旦大学获得了生物本科学位,随后又在美国德州休斯顿的贝勒医学院由Ron Davis 教授指导完成了与果蝇记忆相关的研究课题并获得博士学位。

刘旭在麻省理工学院Tonegawa教授实验室做博士后的阶段,联同研究生Steve Ramirez一起利用光控基因技术发现了编码小鼠恐惧记忆的神经元。 在随后的试验中,刘旭和Ramirez利用他们对小鼠恐惧记忆形成的了解,又成功的在小鼠脑中制造出一个虚假的对无害环境的恐惧记忆。他们的成果引发了科学界和社会巨大反响。他们团队的两次TED演讲在网上创下了将近1百万次的浏览记录。 刘旭和Ramirez为此获得了2014 年度史密森尼美国创新奖, 并在2014年的美国科学突破奖评选中排名第二。 之后,他们在研究中进一步用正面记忆代替了负面记忆。

“在我看来,他们(刘和Ramirez)最成功之处是他们无所畏惧的精神”多伦多儿童医院的Sheena Josslym去年对史密森奖委员会说,“他们将思维力量最大限度地发挥了出来”。

“我希望我们的成果可以为未来发现记忆相关疾病的治疗方法奠定基础,比如老年痴呆症和创伤压力症候群”,刘旭接受史密森奖的采访时提道。

刘旭本月刚刚正式开始他在西北大学的工作。 “旭不光是一个成功而有才干的科学家。 他的同事更是深切感受到了他的慷慨,他对学生的循循善诱,他的诚挚善意和幽默感,”西北大学神经生物学系对刘旭是这样评价的,“这确实是一个巨大损失。。。对西北大学乃至整个神经科学界”。
February 19, 2015
February 19, 2015
Xu Liu was a true gentleman and an excellent scientist. He made pioneering and pivotal contributions to neuroscience, while always maintaining an exemplary degree of grace and fortitude in the tumultuous environment of academic research. I will remember him for his strength of character and authenticity as much as for his research. I am proud to have known someone who lived their life so well.
February 19, 2015
February 19, 2015
Can't belive it. Xu is a great friend of many people in Boston.  While only a few people know how talented he is as a neurosicentist, we love him because he is always humble and warm-hearted. We went outdoor and kayaing together a few times. He is a good cook and prepared food for every people. He helped me move to my new place. ..I owe him a lot and can not afford to lose him. ..
R R
February 18, 2015
February 18, 2015
Message from
The Department of Neurobiology, Northwestern University:

The members of the Department of Neurobiology are deeply saddened by the sudden passing of Assistant Professor Xu Liu. Although Xu was officially at Northwestern for only a matter of days, many of us had come to value him greatly as a colleague and friend over the months preceding his arrival. Xu already had tremendous achievements as a neuroscientist. In his Ph.D work with Ron Davis at Baylor College of Medicine and his postdoctoral work with Susumu Tonegawa at MIT, Xu’s work focused on learning and memory. His demonstration with collaborator Steve Ramirez that it is possible to reactivate memories by stimulating specific cells and implant false memories by neuronal activation stand as landmark studies in neuroscience. He and Ramirez were awarded the 2014 Smithsonian Ingenuity Award for their groundbreaking work, and their TED talks have received nearly one million views.

Xu was much more than an accomplished and gifted scientist. His colleagues have noted his generosity, his mentorship of students, his genuine friendliness, and his sense of humor. These qualities were clearly evident to all of us from our interactions with him.

This is truly a great loss for those of us in the Neurobiology Department as well as for the larger neuroscience community at Northwestern and worldwide. We especially extend our condolences to Xu’s family as well as his many friends and colleagu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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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大学神经生物学系:

神经生物学系全体成员为刘旭助理教授的突然离世感到万分沉痛。虽然旭加入西北仅短短几天,我们中的许多人早已在他到任前的几个月里把他视为重要的同事和朋友。旭生前在神经科学领域取得过重大的成就。他在攻读博士学位期间师从贝勒医学院的Ron Davis教授,之后又以博士后的身份加入麻省理工学院Susumu Tonegawa教授的实验室,潜心研究认知与记忆相关的课题。他协同合作者Steve Ramirez一起向世人揭示了,通过刺激特定 脑神经细胞,记忆可以被重新激活,甚至可以通过激活神经元植入虚假的记忆。这项研究成果被视为神经科学领域里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研究。2014年刘旭和Steve Ramirez因为他们这项突破性的工作被授予了Smithsonian创新奖,而他们在TED的演讲视频也已经被播放了近100万次。

旭不仅仅是一位成功而且才华横溢的科学家,他的同事们更是对他的慷慨,指导学生的能力,真挚的友情,和他的幽默感赞不绝口。这些都是大家在与他的交流中所深切感受到的。

旭的去世是西北大学神经生物学系乃至整个神经科学界的巨大损失。我们在此特别向他的家人,朋友,以及同事致以深切的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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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bruary 12
February 12
一晃九年,都不算是相熟的朋友,只是认识。但是仍然过来看看你。祝在天堂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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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bruary 11
一转眼已经过去九年了。过来看看你,希望在天堂一切安好。
February 8
February 8
一晃九年。。。新春到来之际,再来看下老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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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旭作品4 - 记忆靠谱么?

March 3, 2015
by Julie W

记忆靠谱吗? 2014-12-03 刘旭 奴隶社会

序(一诺):今天这是做神经生物学研究的刘旭同学的第二篇文章。看他前一篇文章,在TED上给过Talk的研究成果,可以在网上搜索奴隶社会+一个老鼠的盗梦空间。(华章这几天不方便发文章,我技术能力比较差,大家担待哈)。今天他讲的是他上篇文章提到的研究成果的后续,很有意思。 而且越想越有意思。 我们的大脑,个人到集体,到媒体,到社会, 一定程度上都再进行同样的“再固化”。 你看完告诉我同意不?

另外读者里有做科研的朋友,鼓励大家投稿。菠萝(治中)的癌症系列和刘旭的记忆系列都很有意思吧。做好科研的核心能力之一是能讲好故事(其实做什么事都一样), 所以这里挑战大家也把自己做的工作讲成好故事和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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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记忆究竟有多可靠?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记忆远没有我们想象的可靠。

记忆并不等于事实。即使同一件事,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记忆。这样的例子顺手拈来:远的不用说,如果你还没看过,快去看看奴隶社会发过的颜宁和一诺写的她们在清华的共同经历,其中颜宁写A,一诺改注B的有木有!(一诺,不好意思,让你躺枪,为科学献身啦…)

记忆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记忆是有生命的,会不断变化。人们常爱把记忆比作一张照片,这其实是不恰当的,除非我们说的是像《哈利波特》里那些挂在墙上,会说话,会动的照片。如果你坚持要将记忆比作一张照片,那么这张”照片”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褪色,就好像人对于某段记忆的感觉会渐渐淡漠,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时间是治疗一切创伤的良药”。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张”照片”不但会褪色,”照片”的内容有时甚至会被扭曲。

美国心理学家Schacter教授在他的著作《记忆的七重罪》中就提到这样一个例子:他的一个朋友,澳大利亚的心理学家 Thomson教授有一次被人控告强奸。但他的不在场证明是滴水不漏的,因为案发当时他正在接受电视台现场直播的采访,更凑巧的是,他当时讨论的话题恰恰就是记忆是如何的不可靠。后来调查发现,原来那个被害人受到袭击之前,正好在看Thomson的电视采访。在情急之中,她的大脑阴差阳错的把看的电视内容和遭袭的事件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完全错误的记忆,她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坚信自己记住的是案件的真实过程(1)。

那错误的记忆究竟是怎么形成的呢?一种途径是,一个原有的记忆通过回忆被重新打开,同时来自外界的新信息通过感官摄入,然后被大脑整合进这个打开的记忆,于是就成了一个新的记忆。这个过程就好比我们把一个Word文档从硬盘上调进内存,修改编辑后再存回硬盘,覆盖原来的文档。大脑进行的这个过程叫做记忆的”再固化”,其实每时每刻都在自然的进行着。但当人们没有意识到其实记忆已经被改变,将新的记忆误以为是原来的记忆时,错误记忆就产生了。

Nadel教授领导的实验室做过这样一个试验:第一天,让测试者记住桌子上的20件东西;第二天,让一半的测试者先回忆一下第一天看到了些什么,然后看20件新东西,而另一半测试者只是直接看20件新东西;第三天,让测试者回忆第一天都见到了些什么。不出意料,被要求回忆过的那组会犯更多的错误,把第二天见到的东西记成是第一天的(2),说明他们的记忆的确由于”再固化”而发生了偏差。

做研究,看到现象就忍不住想了解背后的本质。我们当然没法直接打开人的大脑看看究竟,于是我们在小鼠中做了一系列试验,从神经细胞水平探求错误记忆形成的机理。我们首先让小鼠熟悉环境A, 并且通过分子生物学手段把大脑中和这个记忆有关的脑细胞”标记”上,并给这些细胞安上对光敏感的蛋白分子”开关”。然后我们把小鼠放进环境B,给予轻微的电击,同时用激光通过植入大脑中的光导纤维照射这些和A记忆相关的细胞。被光唤醒的A记忆,就这样与B环境的电击联系了起来,于是小鼠形成了自己仿佛在A环境里被电击的错误记忆。下次再进入A环境时,它们都会表现出莫名的恐惧,吓得一动不动,或者努力回避(3)。

通过这个试验,我们利用大脑的”再固化”功能, 将两个时间和空间上都不相关的事件融合,成为一个全新的记忆。由于这个记忆中的事件在现实中并没有发生过,因此这本质上是一个错误记忆。所以我们推测,日常生活中,当我们回想起一件事情,与这个记忆有关的脑细胞可能会被活化。如果同时有新的外来刺激,它们可能也会被大脑整合进这些活跃的细胞中。这样新的刺激和旧的记忆组合,于是这些细胞就代表了一个全新的记忆。这可能就是一种形成错误记忆的细胞水平机制。

有趣的是,我们这个发现被媒体 “催肥”了一把,一晃成了给小鼠移植记忆的《盗梦空间》现实版。回过头来看,我们的研究成果被媒体加工润色,改头换面出现在新闻里,这个过程和记忆的”再固化”真是如出一辙。

你也许会疑惑,为什么自然界会进化出大脑这种不可靠的记忆储存方式呢?其实记忆的可塑性是有生物学意义的。正是这种能够不断改变,不断整合的过程,才使得我们能适应不断变化的外部世界,并具备联想和创新的思维能力,设计和创造出自然界原来不存在的事物。这一点上,以精确可靠著称的计算机恐怕永远也赶不上这个”不靠谱”的大脑。

当你读完本文,你的大脑摄入了这段新的信息以后,我再来问问你,你觉得记忆靠谱吗?

 

参考文献:
1. Schacter, DL. (2001) The Seven Sins of Memory: How the Mind Forgets and Remembers (Houghton Mifflin)

2. Hupbach A, Gomez R, Hardt O, Nadel L. (2007) Reconsolidation of episodic memories: a subtle reminder triggers integration of new information. Learn Mem. 14:47-53.

3. Ramirez S, Liu X, Lin P, Suh J, Pignatelli M, Redondo RL, Ryan TJ, Tonegawa S. (2013) Creating a false memory in the hippocampus. Science 341:387–391.

 

刘旭作品3 - 记忆之痕

March 2, 2015
by LEI SHI

这是刘旭发表在《新知》杂志2013年5月创刊号的文章,记载了他在探索人脑记忆科研道路上的一波三折和酸甜苦辣。

                                                    记忆之痕

在一个记忆形成时,和这个记忆相关的神经细胞也被我们的开关蛋白悄悄的标记上,“潜伏”在脑海深处。日后一旦我们将光线通入大脑,其他不相干的神经细胞继续沉睡,而这些有特殊开关的细胞则会被光照激活,纷纷响应,从而唤醒这个记忆。

文/刘旭

     
      在阳光明媚的德克萨斯州取得了博士学位以后,我抱着名师出高徒的信念,毅然决定北上,来到大雪纷飞的马萨诸塞,师从诺贝尔奖得主利根川进(Susumu Tonegawa),开始了博士后生涯。我的这位导师虽然年逾古稀,但仍活跃在学术的第一线。他自称平生只有两大爱好,科学和棒球。他是红袜(Red Sox)队的铁杆球迷。有一年他被邀请去为红袜队的年度赛季开第一个球。据说为此他在实验室里练习了很久的投球,好像实验室老楼墙上因此还留下了一个坑。1987年他由于免疫学上的重大发现而独得诺贝尔奖,原本可以固守其成的他却带着探索的精神转战神经生物学领域,一举成为业内的泰斗。      

     来到实验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导师探讨,共同决定今后几年的研究方向。我迫切的想做一些意义重大,影响深远的研究,在这一点上和崇尚“大科学”的导师不谋而合,于是我们决定干些有挑战性的事情:通过操纵大脑神经细胞来控制记忆。由于我初来乍到,对实验室环境还不熟,再加上我原先从事的以果蝇为模式生物的研究与当前实验室的小鼠平台差别比较大,导师决定让我和实验室另一位比较资深的博士后,阿文德(Arvind)合作。阿文德高个子,皮肤棕色,精瘦,是个精力旺盛的万事通。在所有人心目中就像实验室的二老板。      

     控制记忆,是人类很久以来的梦想,也是无数科幻故事的主题。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打这么个比方吧:都说大海捞针难,但那根针至少还是个客观存在的实体吧?而要在脑海里找寻并控制某一个特定的但却没有实体的记忆,其难度是可想而知的。早在上个世纪初,德国动物学家理查德·西蒙(Richard Semon)就提出了记忆痕迹的假说,认为记忆会在细胞中留下印痕。半个世纪后,加拿大的神经外科医生潘菲尔德(Penfield)在替癫痫的病人进行开颅手术的时候,通过用电极刺激大脑的不同区域,试图了解这些区域的功能。当他用电极刺激到大脑颞叶时,一些病人产生了对过往事物的生动回忆,说明记忆很可能存在于颞叶某处。近年来,随着科技的日新月异,我们对于大脑的了解在精度和准度上也有所飞跃。比如美国的弗莱德(Fried)实验室发现人脑颞叶有些神经细胞会对特定的名人,比如影星哈莉·贝瑞起反应。更神奇的是,这些细胞不仅会对贝瑞的不同剧照都有反应,还会对她扮演的角色,比如猫女,甚至简单的字符串“Halle Berry”有反应。这说明关于某一特定事物或经历的记忆,很有可能是存储在数目有限的特定的细胞里,而不是弥散在整个大脑中。这些细胞,应当就是记忆痕迹存在的实体形式。

     在大脑中找到一个特定的记忆,理论上是可行。但从这些单纯的观察到的现象,到真正找到并控制一个的记忆,还是有十万八千里的。我们常说,相关并不代表因果。通过上述的观察,我们只能说这些神经细胞和特定的记忆有关联。为了证明某一个特定的记忆是存在于某几个神经细胞里,最直接了当,最有信服力的做法是,在大脑内找到与某一个事件记忆有关的神经细胞,给它们安上一个“开关”。如果每当你人为的打开这个开关,激活这些细胞,都能使该个体回想起这个特定的事件,那么这就证明关于这个特定的事件的记忆的确是存在于这些细胞里的。只有当你能随心所欲的控制一个系统,你才真正了解这个系统,记忆也不例外。

     显然我们不能拿人来做这个试验:谁会愿意让你打开脑门,随便捣腾里面的记忆啊?即使能找到这样勇于献身科学的志愿者,这样的实验在伦理学上也是行不通的。于是我们将目光投向了实验室的小鼠。小鼠的脑子,虽然大小不到人脑的1/2000,但从大脑和体重比例来看,小鼠和人类是很接近的,都是1:40左右。与此相比,猫和狗都逊色不少,因为它们的大脑比重都小于1:100。小鼠的记忆也是相当好的。如果它们在一个环境里有过不良经历,比如在一个盒子里被电击过,它们会深深记住这个盒子,每当它们被放回那个盒子时,他们会本能的作出防御反应,蜷缩着一动不动。这样的记忆也很持久,可以持续几个月。这也是我们实验室常用的一种检测小鼠记忆的手段。

     检测记忆的对象和方法确定了,但我们怎么给脑神经安上“开关”呢?这得借助于目前神经生物学最前沿的一项技术,叫做“光遗传学”。这项技术,就是将一些对于光敏感的,来自于微生物或植物的蛋白质导入特定的神经细胞中,当这些蛋白受到特定波长的光的照射时,就会活化或者抑制含有它们的神经细胞,从而起到开关的作用。比如视紫红质通道蛋白2(Channelrhodopsin-2,ChR2),受到蓝光的照射,就能激活含有这个蛋白的神经细胞。

     开关有了,那么我们怎么能准确的把这些开关安在与某一个记忆有关的神经细胞中呢?以往的研究表现,当一个神经细胞活化时,会激活一类特定的基因,称为即刻早期基因(Immediate early gene,IEG)。在一个记忆的形成阶段,只有和这个记忆有关的细胞会活化,因此只有这些细胞里德即刻早期基因才有活性。而我们正是搭这个“顺风车”,通过一些分子生物学的手段,让我们的光敏开关蛋白模拟这些基因的活性。于是在一个记忆形成时,和这个记忆相关的神经细胞也被我们的开关蛋白悄悄的标记上,“潜伏”在脑海深处。日后一旦我们将光线通入大脑,其他不相干的神经细胞继续沉睡,而这些有特殊开关的细胞则会被光照激活,纷纷响应,从而唤醒这个记忆。 

     一个非比寻常的项目,得有一个与之匹配的响亮的名字。我们决定把这个项目命名为“X项目”,其因有三。第一,“X”代表希腊数字的“十”。导师十年以前就有了类似的想法,只是当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而且技术手段也不成熟。十年以后,”X”项目终于正式启动了。第二,这个项目高挑战,风险大,未知因素太多。用“X"这个象征未知的符号来命名这个项目,再贴切不过了。第三,我的名字拼音开头是”X”(这条是阿文德临场发挥想出来的,可见他脑子有多快),如此看来冥冥中注定,这个项目非我莫属。

     经过一年多的反复摸索和尝试,我们终于可以将开关蛋白通过载体精确的导入大脑内的目标区域,然后在该区域正上方植入光导纤维。手术后康复的小鼠能够自由跑动,行动能力丝毫不受影响。能够成功进行这样的手术,使我们信心倍增。

     正当我们为如此迅速的进展感到自豪和欣慰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们感觉到如同晴空霹雳。在神经学年会上,来自英国伦敦的一个课题组宣称,他们已经利用与我们类似的方法,通过激活脑细胞而激活了记忆。科学前沿,只有第一,没有第二。如果我们提出的方案果真已经被别人完成,那我们将不得不忍痛放弃这个项目。我还清晰地记得当时会场上的情景。虽然他们的海报前人头攒动,但却出奇的安静,因为看过他们海报的人或者沉默不语,或者摇头叹息,暗自感叹自己的想法被他们抢先完成了,真有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感觉。

     开会回来以后,一阵艰难的抉择之后,我还是决定硬着头皮继续做下去。原因有三。其一,学术界的准则是,只有经过独立评委审核,正式发表的结果才被承认。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并没有失败,竞争才刚拉开序幕。其二,通过比较,我发现我们的方案,其缜密程度远在他们之上,因此一旦成功,更有说服力。其三,我只投入了一年多的努力,如果他们最终还是抢先发表,大不了我就换个课题,这一年就只当练手好啦。

     背负着这个随时可能破灭的梦想,我们继续前行。为了实验的需要,我们将一间实验室全漆成了黑色,还挂上了能阻止激光泄露的黑色帘子。就在这“小黑屋”中,我们日复一日,摸着黑一步一步前进。经过一番努力,我们终于将动物行为学研究设备与激光设备相结合,成功的建立了光遗传-行为学平台。伦敦方面还是没有任何进一步消息。有时候,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至少我们这样鼓励自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这“X项目”初具规模的时候,阿文德忽然出人意料的决定要退出了。其实原因很简单:他一个人养活老婆和两个孩子,而且他儿子还有自闭症,各种费用使得我们这清贫的博士后工资捉襟见肘。就在此时,一家咨询公司给了他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提议,招募他加入。我虽然完全能够理解他的决定,但心中未免有些失落。

     阿文德离去后,我在实验室寻找新的合作伙伴。一个刚加入实验室的学生,史蒂夫(Steve)表示了他对“X项目”的浓厚兴趣。史蒂夫是个极其乐观,超喜欢说话的小伙子。虽然他很年轻,没有太多的研究经验,但我看得出他很有干劲,能够举一反三,于是决定带他一起做。他小我十岁,于是我就激励他,告诉他当初联手发现DNA双螺旋结构的华生(Watson)和克里克(Crick),彼此就差十岁,这句话把他乐得不行。

     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自从我们一起合作以后,“X项目”突飞猛进。功夫不负有心人,历经各种挫折以后,我们终于见到了第一道胜利的曙光。我无法忘记亲眼见到第一只成功的小鼠时的情景。我先让这只小鼠在“小黑屋”里适应了几天,然后把它放进另一间完全不同的房间的盒子并给与轻微电击,于是在这个环境里形成的恐惧记忆的神经细胞会被前面提到的光敏蛋白标记。最后我把这只小鼠放回“小黑屋”进行测试,小鼠早就熟悉了“小黑屋”的环境,也习惯了头上接着光导纤维到处跑动,所以不慌不忙地东走西看。一旦我将激光打开,它忽然间吓得躲在一角,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激光一灭,他又恢复了常态,若无其事的闲逛了起来。当时我兴奋得不行,马上把史蒂夫叫来看,平时话多的他,竟也一时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我们连续的测试了5天,每天我们都可以成功的用激光打开小鼠的恐惧记忆,完全用激光的开关来控制它的行为。受到这个巨大成功的鼓舞,我们并肩协力,一鼓作气在6个月里完成了各种测试和对照,并将结果总结成了文章,准备投给顶尖的杂志《自然》。

     就在我们稿件基本修改完成,准备投出时,一个令任何人都没有准备的噩耗突然袭来。导师的小儿子,一个前途无量的天才学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所有的人都震惊了。由于导师的名人效应,媒体也大肆报道。那些天,整个实验室的气氛是灰暗的。看到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白发人送了黑发人,痛失自己的亲生骨肉,就算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心里也会难过。导师处理善后事宜,几天都没在实验室出现。我们虽然很担心他的状况,但也不知如何去安慰她。我不得不感叹人生的无常,即使像导师这样一个功成名就,呼风唤雨的人物,也无法对抗命运的安排。

     度过了令人不安的一段沉寂,我们终于盼到了导师的来信。信里说,他几天后会来实验室一下,可能就呆半个小时,完成文章最后的修改。几天后导师如期而至,憔悴了很多,让人心碎。他对我说,我们的项目是支撑他来实验室的唯一动力。这些天来,他一有时间就在思考这个项目。我不知如何答对。也许对于像他这样一个真正的科学家来说,对于科学的投入和执着是一味可以治疗一切伤痛的良药吧。

     我们将文章投出后一个月,就收到了几位匿名评审的反馈。他们提出了一些中肯的建议,我们设计了一些新的实验,一一做出了答复。于是我们将大幅修改以后的文章送回《自然》杂志重审。科研真是令人马不停蹄,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就在我们焦急等待杂志最终答复的同时,通过可靠的“小道消息”,我们得知加州的一个实验室也做出了类似的成果,而且他们的稿件已经在《科学》杂志接受最终评审。真是烽火连三月。如果他们的稿件在我们之前发表,我们的稿件就会立刻失去发表价值,几年的心血就会顷刻间付之东流。

     有时候我真觉得,搞科研就像一场赌博。对于生活在峰顶浪尖,想走在领域最前沿的我们,自然免不了面对这样的风险,不过此刻的我也想开了,因为一切已经不在我们手里控制了。

     最后的结局才叫出人意料。我们和对方的文章,被两家杂志分别接受,而且更神奇的是,两篇文章居然“碰巧”在同一天发表面世。由于对方使用的是化学的方法,不但不和我们直接冲突,反而与我们相辅相成。原本你死我活的场面,谁知最后竟可以变成皆大欢喜的结局。然而此刻的我们,并没有急着开香槟庆祝,而是转身继续投入了下一个项目。因为我们懂得,科学是不会为我们停步的。

     自从踏上这条探索记忆痕迹的研究之路,一晃已经快五年了。相信其间的各种波澜起伏,也会和这段研究相互交织着,在我们大脑的深处留下不灭的记忆之痕吧。 

 

关于旭的点滴记忆

February 24, 2015

by 丁澦

"终于旭要魂归故里,落土为安了,认识旭已经19年了,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个新生的婴儿都能在此期间长大成人,进入大学学习了。总该写些什么,纪念旭,纪念这位将天赋与勤勉完美结合的伟大科学家,也纪念我们这些70后的青葱岁月。

    对于我这个记性奇差加脸盲的人来说,要像张怡一样把那么多细节记得如此清晰还真勉为其难,接近7年的同窗生涯能记住的也只是些许片段。初识旭还真没啥印象,应该是理基班入学面试时就见过了吧,但没留下什么深刻印象,只是记住了我们生物小班12个全是男生,然后其中一半以上都已经在高中的化学奥赛班熟识,而旭是少数没经过这些强化训练的。没多久,旭就成了我们的小班长,具体过程也是毫无印象了,只记得后来很多日常事务都是由勤劳的旭班长代为转达和处理的。

    我们班级比较特殊,提前招生,通过95年底笔试和面试的同学直接提前入学,这样就没读高三下,96年2月进了复旦后直接就是大一下,相比同龄人要少读一年,当然这个政策也招致很多其他高校的强烈反对,所以第二年这批提前入学的学生就没少读一年,反而多读两个月,变成97理基文基了。要三年半学完四年的本科课程实际上很紧凑,但高中时候懒散惯了,我们屋的几个还是没心没肺地下课后就冲到寝室打牌,只在考试季有所收敛去教室自习下,以旭为代表的对面寝室就比我们认真多了,果然半年后的考试立马显出区别,既聪明又用功的旭稳稳坐我班绩点第一名,直到大四毕业,都没下过3.8。

    大一下的半年很快过去,留下记忆的一是文基班的同学嘴皮子一个比一个利索,从入学典礼开始都文基班班长脱口演讲,到王德峰老师哲学导论课上几位同学的滔滔不绝,都让我们这些在课上忙着写高数、普物课作业的理基人自愧不如;二是96年3月21日,中国足球奥运会预选赛亚洲区决赛对阵韩国队0:3惨败淘汰,整个南区32号楼变成一片火海和枪林弹雨:楼下不时传来热水瓶和啤酒瓶的炸裂声,晾衣杆上四处焚烧的烧棉被,让我们这群17-18岁提早入学的高中生见识了大学毕业生的彪悍。

    96年8月,我们这批95理基、文基班的学生整体搬迁到了本部10号楼开始了大二生活,嗯,就是现在的复旦学院和一卡通中心这里。我们寝室是101,旭的寝室是102。新寝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军训,因为我们这届正好是数学系托管,我们班也和数学系大班排在了一个连,因此反而和生科院的同学不熟。大家在没改建前的菜地操场混了十几天也就过关了,只记得旭好像是因为腿疼还是啥原因,去了医院,但也没检查出什么问题,算是躲过了几天的暴晒。大二上开始,课程的难度加大,很多知识都不能再吃奥赛培训的老本,而我们寝室的打牌生涯又进入鼎盛,结果自然是我们屋考试一败涂地,而旭依然是一如既往地两点一线自习到很晚才回,奠定了学霸的地位。大二下那半年,因为上学期绩点过差,我们屋的终于用功一些,开始集体自习,稍微有所收敛了。高数、普物已经学完,大二主要增加了物化,有机,分析及相关实验课,只是有的课程实在无聊,记得在一教哪个偏僻小教室里的物化课,24个人睡倒了一大片,没几个清醒的,旭就属于清醒中的一个,老教授大为发飙却也无可奈何,不过最后给分却很慷慨,好像我们小班12个人给了7个还是8个A,其中旭还是A+,只是教务处登记到成绩单时把这加号给去了。旭的一大特点就是不管是不是自己喜欢的,只要学了,就能全心投入,然后融会贯通,对于他喜欢的课程,更是理解透彻,完全掌握。他的学习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不像我们这样很多时候都在应付考试。嗯,英语考试也是,那时候四六级还不是700多分的总分而是百分制,结果旭就四级考了满分100,六级考了99,这对于广大为了CET及格线苦苦挣扎的人来说,绝对是值得膜拜的学神啊。

    大二下结束时还有件印象深刻的事,那就是92级同学和93级同学同时毕业,因为军训一年,很多92级同学的英语等应用型技能被拉下,而97年是大学毕业不包分配的第二年,自主就业,双向选择的结果是很多92级同学多读一年,反而还没93级同学的工作找的好,郁闷愤懑之情无处发泄,而离别之情却难以割舍,终于在离别之前,积聚的情绪终于爆发,男生们齐刷刷地聚集在东区门口,开始了拉歌,而被关在东区里的毕业女生们也在里面积极回应,最终,国定路的交通被同学们彻底封堵了整个晚上,寝室里听到的那彻夜不停,整齐嘹亮的歌声现在还偶尔在脑海里显现。

    97年9月,忘了啥原因,学校又把我们这批人从10号楼一楼赶到了二楼,我们在218,旭在对门的217,我们小班剩下的大三大四两年本科生涯就在这面对面的两间屋里度过了。我们的218正对国定路,倒没啥风景,旭的寝室处于去食堂浴室的交通要道上,正好可以居高临下观摩每到饭点浴点来来往往的漂亮女生,同学们兴高采烈讨论之时,旭也只是偶尔点头笑一下,腼腆的点评几句,又沉浸在他那学术世界里。

    大三开始,我们正式开始了专业课的学习,和生物大班的接触终于多了起来,那时候生科院还是生化,遗传,生理,微生物和环资5个系,本科生也相应的对应5个班(97年开始正式以9770整体招生生物科学专业本科生,不再区分专业),理基班正式加入就变成6个班了,由于我们寝室还是10号楼,没能住到和大班一起的11号楼,因此课余接触并不多,旭在这种不利情况下,非常出色地做好了各种沟通工作。

    因为原来我们基地班小班只有12人,且都是上海生源,学校为了进一步扩充理基班(可能主要原因是国家拨的基地建设经费花不完,而要考核评成果时候,肯定是人越多,越能找出闪光点和典型拿出手),学校又从大班里面忽悠了十几位品学兼优的同学,组成了大理基班。这批后进来的同学,除了享受到每年700元的专业奖学金外,还真没啥其他好处,反倒是被逼多修了至少15学分的课程,连大四下也都被排得慢慢的。

    当初入学时候,教务处说的是基地班全部都本硕博连读,因此我们小班出国的氛围也不浓,认为学校会一手包办,对于人生和事业也没啥规划,到了大三时,读TOEFL和GRE的氛围也不浓。但到了大四时,学校却又改口,全部直研政策都和其他人一致,让很多原来可能存有出国想法的同学措手不及,来不及准备英语考试和申请了,可能旭就是其中之一,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虽然多花了3年时间读了个没啥学术含量的硕士,旭也练了很多科研基本功,为以后的科研成果大爆发打下了坚实基础。我们小班12人,最终7人直研(其中3人最终选择了直博),3人工作,1人转专业考研,才1人直接出国读研。

    大三大四还有的印象就是网吧终于在学校流行起来,当时生物大班的好些同学痴迷其中,天天红警,基地班数学班的很多同学也是此中高手,彻夜不眠操纵着苏联老坦克消灭敌人……没多久,mud也盛行了一段时间,一堆人靠着14.4k modem的龟速,盯着满屏文字:xxx从东边走过来,yyy在西边捡到了啥宝物,乐此不疲。不过我们生物小班的大部分同学好像都还是乖乖仔,以学业为主,偶尔打牌和玩游戏。

    到了大四下,基本上尘埃落定,各位同学的前途已定,除了在各自实验室忙碌自己的毕业论文外,比较轻松自在。不过生物基地班却多了项任务:学校请来了几位著名的华人教授集中授课,讲授信号转导(傅新元)、发育生物学(X教授)和群体遗传学(吴仲义)等,要求大家必修。于是各位心都散了的同学又在99年5月聚集起来,进行高强度的集中授课,为了让同学们能深入理解,学校还贴心地让刚回国不久的D教授讲授发育生物学基础,可是她的授课实在是让人不知所云,听得云里雾里,幸好此时还有旭,竟然听懂了!而且还归纳总结了!然后旭作为小老师重新帮大家讲解了一遍:所有人都听懂了!旭作为科学家和优秀教师的天赋在那时就展露无遗,就像这两年在看旭的TED视频时,虽然相较那个PhD学生,旭还有些拘谨,但他把整个复杂的科学故事讲得深入浅出,娓娓动人。

    本科毕业前,还有件重要事情,就是五八南斯拉夫导弹危机,当时对我心理上的冲击也不小,但旭是啥反应,实在记不清晰了,在此也不再赘述。

    研究生阶段,同学们又回归南区,不过这次是在最南边的20号楼,因为旭的寝室在5楼,我们几个在2楼,再加上基本上一个实验室一摊人,同学之间的走动少了很多,不过旭作为遗传班的班长,还是经常能见他为同学们忙碌奔波。可能有较深印象的就是他那极其不顺利的毕业季,旭参与筹建了X教授领衔的发育生物学实验室建设,从无到有一件件做起,正当一切顺利之时,不知上层有了啥交流沟通问题,旭被迫离开,然后在短短的两三个月内,在乔老师实验室完成他的硕士毕业论文,那段时间旭可真是通宵达旦,全力以赴。虽说没有好的推荐信,旭还是拿到了很好的offer,最终他选择了较为宁静的贝勒医学院开始了他的PhD生涯,做的依然是模式生物果蝇。


    接下来几年,是同学们交流最少的几年,大家忙于学业、工作和组建各自家庭,生儿育女……期间也略知旭顺利拿到了PhD学位,进入利根川进的超牛MIT实验室开始了他博士后生涯。直到2012年,旭的论文"Optogenetic stimulation of a hippocampal engram activates fear memoryrecall." Nature 484(7394): 381-385发表在《自然》,引起了学术界的轰动,尤其是神经生物学领域,这篇经典论文几乎都是那段时间很多实验室Journal Club的重头戏。没多久,旭就把顶尖的CNS(Cell综述,Nature和Science原创论文)给收集齐全了,旭也终于能安心开始自己寻求教职的生涯了。

    旭的杰出工作在国内也引起了很好反响,2013年,复旦脑院终于请旭回来进行学术交流并作科研进展报告,这应该是2002年出国之后,旭的第二次短期回国,趁此机会,我们生科院也邀请旭这位杰出校友回来看看,也和同学们交流一下科研工作和感悟。我也终于有机会和旭深入地交流了一次,因为正逢国庆假期,生科院的报告安排在了10月8日,之前在脑院的报告据说是整个会场都站满了人,效果非常好。那时候我最想知道的是旭想怎么开始自己的独立科研生涯,那时旭已经在美国各个高校开始了求职巡游,经常会在朋友圈和facebook看到他各种让人羡慕的各地风景和美食照片。我曾侧面问过旭有没有回国的打算,因为自从国家青年千人计划启动后,像他这样的优秀年青科学家在国内也能获得非常好的启动支持,合计500万以上的启动资金,丰厚的安家费和薪酬,以及大量非常聪明的学生,已经能和美国的AP相媲美,甚至超越了很多学校提供的条件,对于很多想过安稳日子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但旭却有更高的目标,对他来说,科研和工作的本质更加纯粹,国内的学术氛围还不能让他满意,虽然在美国可能只是拥有一个相当于国内而言非常小的实验室,并且所有事情都要亲历亲为,但他更乐意这样纯粹的科研环境。

    2014年,旭终于选定了他心目中理想的学校,位处芝加哥的西北大学,其神经生物学系除了有着非常突出的学术成果外,系里的氛围也非常好,老师们在生活上也相互帮助,深入交流,而且从AP晋升为终身教授的比例相当高。于是他愉快的在芝加哥置业,在大雪中驱车千里赶到他的新家,充满希望和愉悦地开始他独立PI的生涯,并在安定后,开始他幸福美满的家庭生活……旭的朋友圈也尽是好友们的祝福和期待。大家都在憧憬着在不远的将来,旭将他在MIT尚未完成的关于记忆的分子生物学研究深入推进,真正为推进人们对大脑的认知做出杰出贡献,在获得拉斯克奖(Lasker Award)之后,捧得诺贝尔的桂冠……

    突然接到一个紧急寻求旭家人联系方式的越洋电话……一切截然而止,事情是那么的突然,让人难以接受,我们敬爱的小班长,将天赋和勤奋完美结合的小班长就这么永远离开了我们,不知道旭脑中这些尚未实现的奇妙设想将会以何种形式实现?

    我们永远怀念你,伟大的科学家!祝福旭家人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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